曾在全国引起众多媒体关注的芦云鹏雇凶伤害案近日有了结果,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5月15日依法宣判。以故意伤害罪分别判处被告人芦云鹏、赵明杰、赵军章、张占科死刑,被告人车红钢、王杰死刑,缓期二年执行;被告人吴连杰、菅林涛无期徒刑;判处被告人王艳翠、杜应泉、张国玺、杨会军、许全生、孙松超、刘权等人十五年以下不等有期徒刑。
教授之死引发惊人黑幕
2005年3月29日,当车牌号为豫A一69902的奥迪车驶离郑州锦都宾馆时,33岁的河南大学副教授乔水舟正在该宾馆 116房间被4名青年男子残暴殴打。第二天下午,乔水舟被发现死在该房间。
事发近一年后,乔水舟的妻子——同为河南大学教师的张晓焕回忆说,3月29日早上,乔水舟出门,中午吃饭时候,她收到乔水舟的短信,称已经到了郑州。张晓焕说,当天他们没有通电话,一般情况下,乔水舟出门他们都是第二天才通电话。
“3月30日中午,打他的手机就一直不通,但当时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经常去郑州。”张晓焕说,当天下午,她突然接到郑州警方电话,称乔水舟在前一天晚上22点左右已经死了。
案件很快趋于明朗。郑州警方对乔水舟的社会关系调查后发现:乔水舟在开封市办有考研辅导班,与在开封考研市场占垄断地位的“云鹏考研”是竞争对手。负责开封市云鹏考研班的芦云鹏的表弟赵明杰,在乔水舟遇害后,立即从开封市消失。经各种证据勘验,警方最终认定芦云鹏有重大作案嫌疑。
2005年4月 3日,芦云鹏被抓。按照芦云鹏的供述,警方随后在太原将赵明杰、王艳翠等人先后落网。
张晓焕事后回忆,2004年10月12日18点多,乔水舟在家接到一个女子电话,该女子自称是西安一家考研中介机构的,可以给乔水舟介绍考研培训名师,当时乔水舟拒绝了。张晓焕说,因为当天是考研报名的日子,她也报名参加研究生考试,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出事前一周,乔水舟又接到那女子的电话,再次提出介绍名师。“要不就去见见吧。”就这样,一周后,乔水舟一个人去了郑州,再也没有回来。
与乔水舟一直联系的这名女子就是王艳翠。按照她的说法,2004年7月,乔水舟在开封办了“大河培训中心”,这严重威胁了“云鹏考研”的生源。乔水舟还降低了考研辅导班的价格,并将云鹏的几名名师挖到了“大河”。
因不甘心培训市场被瓜分。芦云鹏拨出10万元给负责开封培训班的表弟赵明杰,要他收买乔水舟,但被性格倔强的乔水舟拒绝。随后,芦云鹏表示,把乔水舟引出开封,然后收拾他。王艳翠于是先到北京,化名给乔水舟打电话,请他到北京商谈联合办考研辅导班,被乔水舟拒绝。
到了3月份,王艳翠再加条件,提出如果合作办学可以帮助介绍著名大学的著名辅导老师,乔水舟才终于同意见面,但提出见面地点一定要在河南范围内。3月29日上午,王艳翠在郑州请乔水舟吃过饭,然后把他带到早就预定好的锦都宾馆。下午,她同乔水舟商谈了合作事宜。傍晚,王艳翠收到赵明杰的短信,随即乘坐芦云鹏驾驶的车牌号为豫A——69902的奥迪车奔向东明宾馆。
赵明杰在与王艳翠联系后,确认乔水舟已到116房间,便指使赵军章携带事先准备好的胶带、锤子等工具和吴连杰、张占科等人去敲房门,王艳翠在打开房门后迅速离开现场。赵军章等4人进房间后,吴连杰、张占科先后用手捂住乔水舟的嘴,卡住乔水舟的脖子,将其捆绑,赵军章用胶带缠住被害人的口鼻并用锤子击打乔水舟双腿,后4人逃离现场。
罪恶手段成为竞争高招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芦云鹏为争夺考研生源而作的第一起案件。
早在2002年,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陈先奎拒绝为芦云鹏开办的辅导班授课。当年7月19日,当得知陈先奎为济南高联培训班学校授课后,芦云鹏指使赵明杰找人到济南殴打陈先奎。赵明杰通过赵军章找到杨会军、许全生、孙松超、刘权,并指认了陈先奎所在的房间,描述了陈先奎特征后,刘权在楼梯口望风,孙松超以送水果为名,骗陈先奎打开房门。随即杨会军、许全生用扳手对陈先奎双腿进行击打, 致陈先奎左腿胚骨骨折。此后,陈先奎外出上课不得不拄着拐杖、雇用保镖随身保护。
2004年,芦云鹏与设在哈尔滨东北林业大学的文博考研辅导班为抢占考研辅导市场产生矛盾。8月10日,受芦云鹏指使,赵明杰携带事先准备好的硫酸,带领杜应泉等人来到东北林业大学校园内,由赵明杰指认岳习武后,车红钢、王杰将硫酸泼到岳习武的脸部及上身,致岳习武身体多处被烧伤,经送医鉴定为四级伤残。事后,芦云鹏分两次共支付给杜应泉等人3.2万元。
除此,跟踪威胁也是芦云鹏争夺考研市场的拿手好戏。在南京开办考研辅导班的陶爱民,河南大学的刘德定都曾遭到芦云鹏派人跟踪威胁。
正是通过这样的手段,“云鹏考研”在郑州市乃至整个河南牢牢站住了脚跟,并迅速进军全国市场,上海、哈尔滨、太原等城市都插有“云鹏考研”的大旗。据称,案发前芦云鹏投资一千多万在河南新郑市购买了百亩土地,拟建云鹏考研培训基地。然而,不幸的是,他的雄心竟是被罪恶支撑着。
两男一女一台戏
在“云鹏考研”中,王艳翠和赵明杰可谓芦云鹏的“左膀右臂”。王艳翠在很多场合都曾表示,芦云鹏改变了她的人生。这个26岁的女人本是郑州一家食品厂的女工。2001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芦云鹏,从此她的生活和“云鹏考研”联成一体。王艳翠是云鹏郑州考研宣传组组长,工资每月2000元。在妥善处置了几次宣传摩擦后,她被调至北京任云鹏北京业务员。在“大河考研”危及“云鹏考研”后,芦云鹏第一个想到了王艳翠。
法庭上,对于指控的罪名,芦云鹏除了承认指使他人殴打陈先奎外,对其它案件全部否认。称:他只知道赵明杰要“修理”乔水舟,没有让他杀人,乔水舟也是由赵明杰骗到郑州的, 他没有付给任何人报酬,他也是被抓后才知道乔水丹死了,对于泼硫酸等事件,他称自己更是不知情。
与芦云鹏的狡辩相比,赵明杰显得相当的“义气”,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大包大拦在自己身上,他当庭承认在开封招生时,因与乔水舟竞争遂向芦云鹏提出修理乔水舟。“赵军章是我联系的,其他人是赵军章联系的,乔水舟也是我打电话骗来的,但我没去现场,也没教他们怎么打。”至于怎么预谋。用什么工具,赵明杰称当晚他喝多了酒,记不清了。但他坚称:“包括泼硫酸的事情在内,芦云鹏真的不知道”。
法庭上,芦云鹏把自己说的很“无辜”,然而,在以后的记者专访中,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给人透漏出了截然不同的理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们就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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