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十一点钟,由于麦当劳餐厅“家家麦当劳”广告声的诱惑,餐厅来了一对“父子”。那男约40岁,仪表堂堂,眸子里透出睿智的目光,衣着整洁利索,不失男子汉的风度,从举止上看象一个文人,他放下抱的男孩,叹了口气,那男孩一跛一跛跑到吧台前,小手指指着广告上的汉堡,这孩子约有7岁,衣着不整,从外表看就是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好乖乖,想吃点什么?”女服务员弯下腰抚摸着他的头,新切地说。
服务员按孩子的指点,端上一份丰盛的麦当劳套餐,那男子毫不犹豫地付了款,服务员把套餐放到桌上,弯下腰对孩子说“这汉堡可好吃了,还不赶快谢谢爸爸。
孩子眨巴眨巴眼,似有些不理解地看着那男子,吃力地叫了一声“爸??爸”。
“多乖,吃了跟爸爸去玩儿”,服务员说着轻快地走去。
此时,那男子搓着手不知所措,没说一句话,更没有愉悦地表现,眉头紧蹙,给孩子擦了鼻子,把饮料换成热的,紧挨孩子坐下,捧着杯子把吸管放到孩子嘴里,以慈父的目光看孩子快活地吃喝。
此情此景那男子能答应吗?能有愉悦吗?不能,那男子是一位法官,带的那个残病男孩是他所办案件原告的孩子。
故事还得从7年前说起,案件原告俩人的爱情结晶将要降生了,产妇住进了医院,因医院操作不当,造成新生男孩缺氧脑瘫,留下严重残疾,夫妇俩诉至法院,要求院方赔偿。从病情鉴定,一审、二审至发回重审,前后四年还未结案,原告到市、省、北京上访多次,甚至在会议期间抱着领导的腿,此案在本市法院、当地政府列为一
号重大疑难案件,案件这次到了这位法官的手中,由于先予执行的医疗费未满足要求,案件还没开庭,夫妇俩将孩子丢到法官的办公室,迅速离去。孩子残疾不明世事,只好在法官办公室里玩耍,不到吃饭的时候,孩子饿了,法官给孩子洗了手脸,拍打其身上的灰尘用湿毛巾为其擦去衣服上的污垢,带上孩子,出现了前面的一幕。
从餐厅出来,法官按院领导的安排,带上孩子踏上查找孩子父母的路,在孩子不准确的指点下,来到一居民区,二人指着每家的门牌号查找,来回查了几遍未找到孩子的家,在胡垌内打牌的老人在他们背后议论开了“这当爹的,教孩子认那个洋码(数字)在家有多少不会教,让孩子照门牌号来认,你们看孩子还有点不正常,这当爹的真憨。”
法官听到只是摇摇头。几经周折找到了孩子的家,父母却不在,找孩子的爷爷家没人。他断定是孩子的亲属故意躲避,至此他只有带上孩子到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去,尽可能让孩子过的开心。
在一个大型商场的儿童乐园,法官把孩子放至园内玩耍,还未回味今天的“遭遇”,一女服务员扶着那孩子大声喊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 ”
法官站起来未直接答应,但通过眼神示意认可了自已的孩子,服务员斥责道“你这爸爸怎么当的,孩子腿不方便,也不进来照顾一下”。
法官指了一下挂在门口成年人不得入内的牌子,“那是对正常的孩子而言,亏你还是当爸爸的”,法官面对服务员的斥责,又一次摇摇头,进入娱乐园,“父子俩”一起玩耍。
次日凌晨一点钟,法官叫醒孩子,把白天剩下的饮料、食品让孩子抱上,带上孩子出门了。法官背着孩子上楼敲开了孩子的家门,原告夫妇还没睡,二人面容憔悴,衣着与这美丽的城市极不协调,家是一间企业的集体宿舍,在门口可窥得昏暗中的全部家当,法官没作过多解释,夫妇开始拒绝接收孩子,但看到法官背着的孩子两眼直盯着自已,还抱着饮料、食品,那男的急忙跨出门,伸手从法官的背抱回孩子,说了声“叫爸爸”。
孩子甜甜地叫了声“爸爸”,然后看了一下法官,对爸爸说:“阿姨说‘他也是爸爸’。”
那男的赶快掏烟让,被拒绝了,法官随手关上防盗门下楼了,孩子趴在门上向外喊,不,是向法官喊“爸??爸”。
[后记,此案已在这位法官手中划上了句号,被告亦履行了赔偿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