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交通所带来的压力,你或者我在不同场合都曾经抱怨,因堵车而引发的焦躁情绪一度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不免感叹,这座城市怎么了?
长期从事审判工作,职业的荣誉和威严被踏实和勤奋所取代,频繁更新的改革措施似乎很难刺激到近乎麻痹的神经末梢,那种默默坚守和辛勤付出才是最伟大的功劳业绩。
突然有一次机会要远行,没有计划,也没有准备,背起行囊,带上年轻时的冲动,随意买了张火车票,踏上南下的列车,车厢内拥挤不堪,走廊上也是人和行李,恍惚间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冬季,父亲带着我北上,虽是寒冬,因为有父亲相伴,车厢内温暖如春。
当年的列车内,到处是带着铺盖去打工的农民,如今车厢内的人员结构,已经更替为学者或媒体所命名的“二代农民工”,年轻而又潮流,他们有着自己对城市和工作的理解,虽然漂泊,一样坚韧和快乐。
晚上九点多,乘务员在走廊里宣传着餐车的价位,几十元钱吃一顿夜宵,能够坐到第二天早上,补卧铺已经不可能,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餐车席位。看看身边站着的人都无动于衷,本来想逃离拥挤的我,突然间淡定了下来,找个空间放下包袱,决定席地而坐到天亮。
旁边的两个小伙子,都是十八九的模样,一个来自成都,一个来自郑州,前往上海寻找工作,带着刚学会的一点技能,稚嫩而不失清新,明显可以看出,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居无定所和身在他乡的生活,“蚁族”、“流浪者”、“房奴”等一系列的词汇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放眼望去,整个车厢都是由这样的人群组成。
坐得时间长了,想站起来舒展一下身子,向长期站着的小伙微笑示意,建议他坐在我占领的蜗居之地歇息,他突然间被我的言语惊醒,对我的谦让表示感谢,说自己还好,可以站着到天亮,从他的表情中能够看出对生活的乐观和拥有的吃苦精神,本来想要沮丧的情绪,一下驱散殆尽。
记得毛泽东文选里有一篇文章《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阅读后对文章最大的感受是,文章是一篇务实性的调研报告,是毛泽东针对俄国十月革命模式在中国能否得以推行,以及中国选择什么样的革命道路采取实地走访作出的分析,为选择正确的革命路线奠定了基础。
在《符号的角逐》一书里,有学者对目前中国社会所谓的中产阶级进行了分析,并否认这个阶级的现实存在,以某些知名品牌为标签或某种生活方式来定义群体的阶级性不符合阶级构成要素。我是谁,原始而又陌生的问题在心中泛起,看着车厢内各种睡姿的人和车窗外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心里温暖而又苍凉。
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时间是早上九点一刻,原本可以喊上朋友和亲戚来接站,我却固执地选择了公交,象这所城市的陌生人一样,在公交站里选择搭乘的线路,象那些异地前来寻找新生活的人们一样,坐在车里一脸迷茫的望着车窗外.....
蓦然发现,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洒在马路上,这所城市美丽依然,公交上人很稀少,间或有年长的老人手掂菜篮上上下下,专用公交车道上车辆行驶自如,很快就到了站点,看看表,比预计自驾车时间早了十分钟到达。
想起闲来无事在城市骑单车的时候,把骑车出行方式当作了运动,不自觉地成为了这个熟悉又陌生城市的元素,自己很多时候是别人眼中的风景,在这种风景里,没有人知道除了忙碌,心底泛起更多是对城市的厌倦。
提着行李箱走到单位门前,熠熠生辉的国徽高空悬挂,门前三三两两群众在一旁等待,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只是城市的过客,多年工作和生活已经让自己成为了主角,过客与主角对待城市和工作的状态永远存在着差异。
此次别样的出行方式,可以用“回归”一词来概括,我们并非是人们眼中所标榜的城市精英,而是毛泽东文章里概括阶级成员中的普通一份子,只是某些生活方式差异,让精力集中在某一个固定的工作内容上,当那个同车的小伙子为了生计在上海奔波时,我可能在电脑前奋笔疾书,也可能在审判台前认真审阅案卷。
之所以会对原本可爱的城市产生厌倦,不是因为城市怎么了,而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规律已经固化,换种方式出行、工作、生活,对政法干警核心价值观的认识或许会更加深刻,精彩无处不在,司法为民举措应该体现在自己的点滴之举中,在以后工作中,再次碰到外来务工人员的纠纷,对问题认识程度,自然会有一个新的提升。